很多年沒有這麼大哭嘶吼失控過了,上一次為的也是同樣一件事情,差只差在這次我親身參與,差只差在這次的淚水潰堤無所遁形。從加護病房外驚天動地的打鬥直到兩個鐘頭後的現在,我仍舊呼吸調節不過來,吸不全完整一口氣,每一次胸口都劇烈糾結顫抖幾近窒息。

也許不容易,但請不要擔心也不需要慰問我。你們都知道的,這麼說出來已然是我跨出無比大的一步路,我正在學著小部份分享自己的痛和無助,我不想去討論自己的傷口。上次掛完電話後可以被擁在懷裡安撫崩潰後的抽蓄;這次畢竟面對需要我更堅強的父母,遇強則強遇弱要更強,讓他們擔心會是我畢生最大的遺憾。去醫院的洗手間洗把臉後後出來一樣要面對該面對的傷口淚水憤恨和紛爭,我有深愛的親人要守護,我知道他們和你們都需要我是完完整整好好的。



但囍事總是有的。

上禮拜天陪三八逛了一天的婚紗,結論和感想是我想我是不適合拍婚紗照的。任何小細節我都覺得沒有必要,幾乎任何可愛漂亮的add-on我都覺得多餘,幾乎任何裝飾我都覺得累贅;從小我對婚禮沒有過任何遐想,我只需要來自最最至親至愛的祝福,即使只是公證完一頓聚餐也就讓我心滿意足。不過話說回來原以為我會在她試穿上第一件婚紗的時候就痛哭流涕加跺腳,沒想到我只顧著捕捉她滿足幸福的笑容和身影,已然忘卻自己心裡大大小小的不捨和感慨。

這樣說或許很俗氣,但我在他們身上看到所謂的神仙眷侶。兩人看來都是對方今生的至愛,個性迥然不同,差異也許總讓對方不耐翻白眼和抓狂,但卻也是潛意識裡彼此最需要的特質。

這樣很好,讓我好滿足。
至於痛哭流涕加跺腳就留到明年吧。

g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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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穿秋水這一天終於來了。



前兩天在104上看到喜歡的工作,感覺適合我但卻高不可攀。Dream big, so they say.

人家常說年輕總有夢想,殊不知現在我既不年輕也從來沒有什麼可以拿出來說嘴的大夢想。既然胸懷大志沒有就算了,胸前小痣也只有一顆,倒不如就讓這成為我理想的目標還比較實際,跟我計劃的目標也算相去不遠。




過去十幾年來飛機往返的次數都數不清了,卻沒有一次認真看窗外的星星;這次第一次注意到數不清又大又明亮的閃爍光芒,近得讓我沒有辦法忽略它的存在。
 

也或許是因為這樣,昨晚夢見栩栩如生的流星雨離我好近好近而且持續了整晚。記得夢裡我很慌張地說「shit..我願望只有number一到十,那現在扣打那麼多怎麼辦」。我是一個容易滿足容易快樂的人,可能十個真的就夠用了;我愛的人每個平安快樂,我就心滿意足。



前陣子突然莫名無來由地感觸良多,我和林立說,我覺得我以後會好愛好愛自己的孩子,怎麼辦。不料她說,這已經不是我第一次這麼跟她說了,而且是一模一樣的話一模一樣的感觸一模一樣的沒來由。看來這是真的了,我的潛意識沒有在開玩笑。



在飛機上的十多個小時,我和你說了好多話。過去感覺咫尺天涯,卻在三杯難喝爆斃的紅酒和兩杯澀到能拿來刷球鞋的白酒後依舊話多,思路在酒精的柔焦渲染下放慢動作不再緊繃,竟然覺得你會聽得到甚至聽得懂我腦子裡亂無章理的邏輯和嘰嘰喳喳的碎唸囈語。不過其實說什麼想什麼倒也真的不重要了,結果是對的才是對的。
 


才剛下飛機不到一個半小時就照慣例病了,很明顯地飛機上的haagen dazs沒有殺菌增強抵抗力的功效,所以我愛全民健保。

g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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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Sep 12 Wed 2012 12:33
  • 阿。

有好多故事我想說卻沒力氣說完;先賒著,未完待續。
 


川菜館眼下看來是個不容小覷的臥虎藏龍之地。

林立的fortune cookie說,you should try playing hide and seek alone。
我的fortune cookie則說,someone you care for is seeking reconciliation。



有好多年沒有這麼大規模地四處跪求紙箱來打包行囊變賣傢俱,上一次處理累積三年的垃圾應該是大學的事情了。
 
我討厭動手過濾釐清所有該留或不該留的東西。大多數去或留都只是點頭與搖頭一念之間的決定,但在這個關頭大規模排山倒海的點頭搖頭讓我覺得好累好煩。也或許我是捨不得吧,說要走的也是我,說不想離開的還是我。

累壞了語無倫次,堆積如山的事情明天再來煩惱。晚安。

g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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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了什麼時候看了哪個綜藝節目裡說 - 做得到是堅強,做不到則是逞強。

回頭看看近一個月前我所謂的"興奮5% 老大不願意40% 焦慮55%",很無奈地,現在比例有些變了。現在老大不願意45%  焦慮55%  疲憊50%。或許我骨子裡犯賤老愛挑做不到的事情來做,搞得一直以來每一天都在透支自己明天的底限,感覺都是用自己的命和健康去換來每一天的結束,一而再再而三的逞強之後才勉強達到合格的目標。

還是說我只是任性? 有時候我認真不知道自己到底任不任性。任不任性都好,終於要休息了。



當然,還有一個很大的可能就是樓下的阿叉屢次在我緊繃的神經上踩跳。

三更半夜以開萬人演唱會的姿態無私的分享印度寶來烏,以技安在浴室的豪氣海量分貝夜夜笙歌,音頻和分貝足以引起我airbed的共鳴讓我屁股麻得要死,更不用說當我雙耳貼在這巨無霸共鳴箱上時的震耳欲聾。我不知道為什麼我還沒有開始半夜三點起來大跳鄭多燕聊表心意;很可能是 1.我還在挑戰我的極限 2.反正都要離開了以和為貴 3.跳鄭多燕比較可能是在我下輩子的to-do上。


九月就要離開要回去了,屆時希望全部歸零。



昨晚打包整理之餘無意間翻到兩年前的今天寫下的小note:
8/25/2010
I dont want to lose the ability to question, and to question my doubts; yet it is slipping away. I am caving in, as much as i hate to admit.

看到自己寫的東西永遠都讓我感到意外且陌生,沒有例外。我不確定當時我所cave in的是什麼,懷疑的是什麼;只是很明顯地我始終都不願意承認嚮往簡單安逸。



RSS feed原來真的很方便很好用,為什麼我到今天才願意認它當媳婦。

gag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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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Aug 19 Sun 2012 13:14
  • 鼻翼

今晚穿梭在時代廣場的人肉叢林戰場裡,我看到路邊的討飯吃的B咖素描畫家正用鉛筆勾勒出眼前一位黑人遊客的鼻翼線條。
短促而彎彎的線條呼應著眼前不茍言笑卻又乖乖坐著的彪形壯漢,那短暫的一秒成了我今晚奇異的highlight。

或許我的古怪基因又再度甦醒了也不一定:有它在,即使壓力再龐大神經再緊繃,最終都能一笑置之。

gag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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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目睹了這輩子第一場流星雨。
第一顆流星隨著「阿阿阿阿阿阿幹~~~~~~」劃破天際,第二顆才順利用我自創編號的方法完成天字第一號願望。
往後的日子,人生的下一顆流星不曉得會在哪一片天空出現,我拭目以待。



也是到剛剛,我才瞬間意識到原來幾年前向月老許下的一個願望已經默默實現。
當時的我終究沒有由著自私任性,沒有縱容自己的失心瘋;總算什麼都好,那就好。

g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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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從阿母那裡意外得知,當初她是在我這個年紀又再過兩個月的時候懷孕。

意思很明顯,就是接下來這兩個月我要努力做人就對了是吧。可惜這幾年我把自己搞得越來越像肥碩的仙人掌,既棘手又不討喜但很健壯,事到如今在這個門可羅雀的關頭只能無所不用其極了。




興奮5% 老大不願意40% 焦慮55%。世界上不知道有沒有一種職業讓我當女強人三天,溫柔賢慧童養媳/孝女一天半,放蕩不羈無釐頭裸奔浪子一天,泡麵宅宅一天,風情萬種fashionista半天(或兩個小時,然後其餘時間通通撥去當泡麵宅宅)。當然,全部七天都要穿插著隨心所欲的大吃大喝;這差不多就是我的黃金比例。



最近煩搬家的事情好煩,對於想急卻急不來的事情總是讓我焦躁不已。

唯一讓我感到非常開心期待的事莫過於即將回亞洲,以及三八的告別單身之旅這兩件事。好吧,三八的大囍並沒有讓我特別開心期待,我和林立純粹只是認真的慌和無止盡的in denial。我還有一整年的時間作心理準備,我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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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承認我是個非常low的人,各式各樣的大便類joke總能讓我笑得像是個神情猥瑣嘴歪眼斜的痴漢。

然而我想我永遠都不能也不該忘記,前天晚上晃麵和我在進入昏厥前一刻的話題,竟然是如何正確丈量陰莖的長度。我更沒有忘記我們的結論是,反正怎樣量比較長怎樣比較有自尊,那樣量就肯定不會錯了,管它是不是從肚臍眼或腳底板開始量。



媽媽說,外公疑似也患了老人痴呆症。
我不知道這麼說是不是殘忍,但我終究不得不認為或許這樣他會是比較快樂的。



向來我不信也不懂星座,只記得年初的時候有人警告我,叫我今年只要乖只要聽話就會有糖吃。乖了大半年的成果,我想最終總是換取了部份上司們的肯定與信任,也換來更多更重的責任。畢竟我始終相信沒有我達不到過不了的難關,任何成做不到我都只要一咬牙都可以頂下來撐過去,只要捱過來了自然就能得到成就感所帶來的慰藉。

即使不確定自己是在和誰賽跑,但總該是要贏的。
只要不停下腳步不鬆拳頭,自然就不會有太多時間停下來為身旁的寂靜感到失措。

g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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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喜歡把歌詞貼在日記裡,很沒有意義;但「最親愛的你」的歌詞怎麼能寫得這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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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臉頰到指間,與空氣所及之處都沁著薄薄一層汗,貼在背上的洋裝讓我時時刻刻意識到自己微微濕黏的皮膚;時不時會有那麼一兩顆汗珠就這麼順著背部線條的起伏滑下腰間,頓時滲入洋裝的布料消失於無形。心裡再嘈雜,我終究沒有錯過這初夏輕柔的律動。

量販書本的紙張無疑是工業化便利化現代化都市人類的產物,切割得粗糙,手指拂過書本的側面都能撫摸出凹凸不平讓我無法茍同的廉價,也許再版三版四版或任何一版都只不過是一再重複著這樣不堪的文化。裡面的文字赤裸狂妄細膩也繪聲繪影,人物的無助嘶吼輕聲歎息猖狂殺戮都這樣收錄在這堆疊成四公分厚的粗糙紙張裡。奇耙嘔心瀝血的遺世之作,最終的待遇也不過爾爾。

黏膩的指尖划過這荒漠中的沙礫,我的禮拜天頓時多了一小份存在感。
再伴隨著以莉高露平實溫暖的聲音,我確信自己不是唯一對於自然瑣碎的脈動而敏感的瘋婆娘。



智缺缺生日好快樂阿,有你真好。

g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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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陣子我在想,原來想與念是兩回事;想也許不代表一定會念的。



前幾天和晃麵聊起關於情書的事情。其實我自知向來是不太浪漫的人,很多甜言蜜語經我口中吐出來就成了菜渣,很多溫柔的神情被我做出來就像顏面神經失調。唯獨我只對文字特別敏感,容易為未曾接觸過的邏輯吸引,字裡行間的溫暖也總是讓我為之動容。

而我一直記得他說過,希望藉我的雙眼看世界,借我的雙手寫下最平凡卻深刻的幸福。我時不時會想起這句話,也會回頭想想自己打從初戀到現在,追求的究竟是什麼。是喜歡,是陪伴,是新鮮,是傳宗接代 (媽呀),是肉體上的需求,是心靈上的默契,是愛,是挑戰。老實說我不知道,也或許當中早就在我不知不覺中千迴百轉地變換過,但我隱約都覺得始終肯定是有那麼一兩樣從來沒有變質過,總是有那麼幾個對的音符能划開幾個漣漪;不期待波濤洶湧,只盼望綿遠流長。

前天晚上我夢見自己在某間店裡選自己的婚戒。夢裡的我沒有對象,就只像是在買一樣再稀鬆平常不過的首飾,即使我知道那是我要戴一輩子的婚戒。夢裡店員小姐正打算拿出幾款鑽戒,但她還沒彎下腰去找就讓我給制止了;我說我要綠色的寶石。於是她拿出了五六款放在玻璃櫃子上讓我選,還沒看清楚,還在選的當頭,我就醒過來了。醒來後感覺平淡,沒有小鹿亂撞尖叫也沒有悵然若失,就只正常刷牙洗臉化妝更衣出門。

即使到現在這個年紀,我仍然堅信生命中每一個抑揚頓挫都是為我好的;該是我的始終就不會離我太遠,不會是我的我怎麼追也不會留得住。

不過阿這也是現在說說,也許明年我就學會該急了,就不會這麼亂七八糟豁達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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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日子記性越來越差,想聽的歌都記不得名字了。



在我很小大約兩歲的時候,我爸老愛看旅遊書,一天到晚就翻從二手書攤買來的過期旅遊書,三不五十就想帶我們出去找新的地方玩。

其中有一本的內頁,我記不得是哪個景點,但有一張夕陽灑在海灘上的圖片。照片上萬里無雲,就唯獨那一顆巨大炙熱的鮮紅色太陽。每每全家三個人坐在床上,我聽著爸媽討論去哪玩,印象中我對整個對話沒有絲毫貢獻,只會黏著爸媽叫他們幫我翻到我最愛的那一頁。

「我要看太陽」,我總是這麼說。然而昨天和阿晃從海邊開車回家的路上,我終於看到了我小時候口中所嚷嚷的太陽。

有那麼一刻我幾乎可以感受到那橘紅色的,巨大的,炙熱卻溫柔的壯麗,心裡划過一陣心安和熟悉的暖流。



你們就是我安全感的來源。

gag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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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爸媽的聲音,眼眶熱燙燙。我真的很想、很想家。

我曉得沒有人擅長面對生離死別的事情,但我還是辦不到不去難過。我必須像機關槍一樣不停問問題不停去解釋醫生所作出的結論,否則一停下來我知道水壩就會排山倒海地潰堤。我不確定我還有多少精力去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和扛下所有份內以及份外的壓力,但我盡力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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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的個性還是像媽媽的,總讓無止盡的分析和計劃來分散對於打擊的注意力。

早上媽媽傳簡訊告訴我阿嬤病危,我心一沉馬上打電話回去;聽出來媽媽微微顫抖的聲音,好難過。
我的確什麼都做不了,只能一味地擔心阿嬤的狀況,更加擔心與阿嬤鶼鰈情深的庵公,也極度擔心媽媽的堅強。
我好想念她們,更想陪在她們身邊。
長這麼大培養了一身的能力,為什麼沒有一項能夠讓我為現在的狀況做任何事情?
儘管不該這麼想,但我終究忍不住認為自己只曉得緊握拳頭覺得懊惱無助,卻很沒有用解救不了任何人任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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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Apr 26 Thu 2012 13:18
  • 她說

那天我在公司裡,盯著鏡子裡的自己好久好久,我從來沒有看過自己失望的神情。更萬萬沒有想過原來當對一個人失望的同時,會是如此刻骨銘心的難受。

原以為當自己設一個目標讓自己向前邁進,努力打理好自己的一切不讓身邊的人擔心,生活就不會給我太多失望。我向來不主動表達太多情緒起伏,當初無心插柳的流水帳餿水坑,卻成了所有淚水憤怒歡笑煩惱牢騷最終的重要樞鈕。我從來不依賴也不向任何人索求安全感,以至於我深愛過去每一份我走過的回憶、每一張票根、每一張卡片,因為那就是我所有安全感的所在和根據。我無論在哪裡走失,都始終會回到這裡。我的基地是我最後的防線,是我給出去的一把鑰匙;每個人都進得來,卻未必都能理解胡言亂語牢騷背後的喜悅期盼恐懼和疲憊。

這是當全世界都與我為敵的時候,我唯一的退路,而我也曾經以為你懂。把人與人之間最基本的尊重當作理所當然,想必多多少少是錯誤的。

那天回家的路上,我第一次在地鐵上眾目睽睽之下讓眼淚不停在臉上橫著豎著胡亂爬。我常常想念智缺,但在這個關頭想跟智缺說話卻找不到他,臉上妝都快花了的同時又不得不覺得自己的任性真的有一點點好笑。林立問過我,問我在什麼樣的情況會只想和智缺聊天;我說我還真沒想過這問題,但我想絕大多數是因為我信任智缺永遠會不惜成本不顧後果地讓我聽最赤裸最血淋淋的真話,無論我想不想聽或是會不會和他絕交。然而在那個當下,我很想也很需要聽真話。

就這樣,我還是習慣抽絲剝繭去釐清每一條神經和思緒,而以上就是我花了快一個禮拜釐清後的結論。

26歲的我原來沒有太多不一樣,連傷口都必須劃分得清清楚楚,即使這有多麼的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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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我該在所剩沒幾個月的25歲前,先記下一些該記的事情和心態的寫照。

25歲,是我從小到大一直以來所認定的「青春年華」的最後一年。小時候我對23歲有種沒來由的迷戀,認為23歲會是女人最燦爛的年華,而23至25歲則是青春的黃金最高峰。當初的期待不至於落空,我自認為這些年來我每分每秒換來的成長與經歷都是再值得不過的了,更何況我向來不曾後悔自己走過的任何一步。少了當初踏出的任何一步,我現在也許就在烏干達放羊捕魚在河邊洗衣服唱山歌;即使是踏了空摔了跤留了疤我從來不怨天尤人也依舊沒有停下步伐。

Life carries on,那是那天晚上我與Carlos對於現實生活裡發生的種種所作的最平和的感歎結論。初老症狀第三千七百九十四條莫非對於兵來將擋水來土淹的豁達,對生活裡的失望也漸漸曉得怎麼當它作期待明天的動力。而最新初老症狀第三千七百九十五條,則是昨天與林立聊完之後的體悟 -- 我收回了許多過去的衝動執著與任性,而理性氾濫成長的同時,我曉得自己不再坦率地容許那些小任性來達成完美的平衡點。我向來不那麼可愛也不夠衝動,但至少25歲的我,目前還願意心一橫就放任自己因為知道自己有能力做到某些事,而執意憑著這股盲目的衝動去證明給根本也不存在的假想敵看自己有多強。這是很不好,但也就暫時放任我碩果僅存所謂年輕的產物 -- 我少數盲目的堅持與年少輕狂的好勝吧。

這我所謂黃金年華的兩三年裡,我有過這輩子都值得再三回味的經驗。我認識的一些新朋友讓我臉上勾勒出可以延伸到耳際的笑容。相對地,也認識了與我相差天南地北、我花一輩子都無法理解與認同的瘋子,逼出了我前所未有瘋狂可笑的衝動。但我必須說,無論認識的是黑白無常牛鬼蛇神、相見恨晚的知音、我淹死在馬桶裡也不會在乎的酒肉朋友、以至於是當我是性感女神的妙瞎子,每一個逗號都是一個色彩,無論顏色好不好看是屎色還是桃紅色,我的畫布上色彩集多了就會是獨一無二的燦爛。另外,我的工作也讓我茁然成長,讓我學會欣然接受挫折帶給我的歷練,也學會為了將來的挑戰而緊張得拳頭發抖頭髮發白,但同時知道自己也許是可以很棒的。即使往往鬆開拳頭我才感受到自己指間的涼意,但牙一咬冰淇淋一吞,我的樂觀會提醒我若不是我的就讓它去,而該是我的我肯定也逃不掉。

謝天謝地感某一部份的我仍舊沒有改變;看到深愛我的人寄來的包裹與明信片仍舊會眼眶仍舊會泛紅,看到肯德基一樣會爽到又叫又跳。我很清楚也許三五年後甚至只是半年後,我就會對現在的感嘆而一笑置之,但為避免萬一我果真三個月後就嫁到烏干達和番帶動唱山歌,我總是要在此時此刻讓你們知道我25歲一朵花青春無敵,也感謝你們在世界的每一個角落都各自為自己努力奮鬥,讓我深深迷戀著思念著每一個讓我好驕傲好驕傲好驕傲的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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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晚上我問媽媽,作為母親的智慧究竟是哪裡集來的? 第一次身為人母,她是怎麼知道女兒想什麼忖什麼擔心什麼猜什麼吞吞吐吐什麼,又怎麼知道在什麼時候說或做什麼樣的事情會最為得體。

她說阿,作為父母,早在我們不知道的每分每秒,料想過千千萬萬種我們所無法預知的可能,為每一個細微的可能作好應對的準備;這是自然的,這是不由自主的,這是他們想不這麼替我們著想都難的。

「麻,妳怎麼什麼都知道該怎麼辦阿?」我說。
「廢話,妳以為當媽媽這麼容易阿?」她說。

g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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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海外這麼久,時不時常被問到會不會想家的問題。

老實說,一直以來都還好。爸媽離開我的寄宿學校後的那大約二十秒我站在樓梯間有哭,之後就回房間整理行李,當時的室友邀我陪她到外頭散步;那就是我的第一個晚上。之後偶爾會想台灣,會擔心爸媽,會想念朋友,但從來不曾讓我感到沉重、或者甚至讓我放慢向前邁進的動力。我每每都回答,會,但是年紀越長了才會想家,越想念自己熟悉的文化。

剛剛在電視上(媽呀兩年後我才發現我家電視上有華語電視台!!) 看到台灣新聞,竟然想念那些芝麻大又沒良心的新聞,那些俗不可耐戴金屬框眼鏡挑染金棕髮又愛莫名尖叫的OL,和瘦不拉嘰弱不禁風旁分瀏海一大片鬢角快比下巴長、一看就不長進的所謂矮冬瓜猴死囝仔弱雞偶像。

就這樣,我又想家了。

升官後的第一週,感想是 -- 日子真不好混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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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拜天我買了一本五年用的日記簿;一頁代表一天,每頁裡有五欄,每一欄代表一年。

這將會是一本我出版的書,我是作者,我主宰所有的抑揚頓挫、所有起起落落的脈動。現在的我在第一欄裡填滿不安全感,不確定最下面的那一欄最後會出現什麼樣的我。更害怕的是未來在我回首翻看過往的小題大作庸人自擾,是不是會覺得無地自容。仔細想想,這真的是一件很刺激卻又極端可怕的事。從前的我總以為自己很容易陷入commitment,但越是到後來越大了卻只發覺越來越難了。

25~30呀,希望寫著寫著能慢慢培養我面對下一本日記簿的勇氣。

gag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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